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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沈報朋友圈·原創】國清隨筆(之電動床七)大姨二姨和老姨

國清自述:沈陽日報縣區部記者,生於1965年深冬,爺爺盼其長大出人頭地,將清改為卿,但年屆五十也未謀個一官半職,在記者行業爬格子一幹20餘年。因年少清苦,閱歷滿滿台灣電動床工廠,有太多電動床抹不去的記憶,點墨成章,成為最大的慰籍。


大姨二姨和老姨

小時候,在我的印象中,媽媽傢除瞭哥弟,隻有兩枝姐妹花,即媽媽和老姨。但在我上初中的一天,媽媽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:其實,你還有兩個姨,大姨在北京,二姨在沈陽。有姨為啥不來往?言談中得知,一是同父異母,生下來感情淡薄;二是大姨二姨傢境富裕,在困難時對窮親戚不施以援手,心中結瞭仇。

對大姨,我瞭解的信息隻是隻言片語,因為從未曾謀面。隻知道大姨在還沒有我的時候,將二姨介紹給瞭沈陽的一個資本傢,得瞭一筆錢後,跑到北京嫁給瞭曹姓的大戶人傢,生活過得蠻滋潤。大姨憑借本錢和伶牙俐齒,在北京開瞭多傢旅店,很賺錢,但卻不曾衣錦還鄉,看看她的姐妹。有瞭錢,大姨把生下的一雙子女都送到瞭美國,學成歸來後都入瞭專傢教授行列。大姨有個外孫挺有名氣,從小練球,後來在金志揚執教的北京國安隊打主力前位,還入選過國傢隊。現在想來,如果大姨還在世的話,她至少也有九十歲瞭,不知她現在可好,最可惜的是未當面叫她一聲姨,畢竟與媽媽有血源關系。

二姨是一直生活在沈陽的。十八歲時嫁給瞭資本傢做九姨太,開始時哭天抹淚,尋死覓活,但很快就雨過天晴瞭,整天吃香喝辣,山珍海味的伺候,比吃窩頭就咸菜的日子還不強百套。但好日子在(上世紀)五十年代戛然而止。 三反五反 來瞭,資本傢靠瞭墻,二姨沒瞭主心骨。她攜著大包小裹倉皇地逃回瞭遼陽的姥姥傢。因為驚魂未定,在進院門時還卡瞭個跟頭,一個包裹散瞭,金元寶撒滿地兒,在夕陽下閃著光。隻有十幾歲的媽媽趕緊幫她一一拾起,塞進瞭包裹,末瞭,二姨未說一個謝字,妹妹在她眼裡就是一文不值的鄉下妞。

文具用品辦公文具 七十年代,傢裡困難時,媽媽經常提起撿金元寶的事。那時傻呀,如果留個心眼,偷偷藏起一個,現在能換好多大米白面呢。二姨傢在困難時期可沒遭罪,吃細糧不說,還住著寬敞的大房子。錢從哪裡來?都靠大包小裹裡藏著的老底子!不過如果有窮親戚上門討米借錢的話,二姨是一毛不拔的,一句 咱傢還吃不上飯呢! ,就把你打發走瞭。因而她的傢是沒有三親六故登門的,我也不知道她的面容是黑是白。

三個姨中,老姨與我最親,白胖的她每次到我傢都給我買水果,她生活並不富裕,傢裡有三個孩子張嘴等著吃喝。老姨的老三是個男孩,屬超生,為瞭他,老姨在單位大會小會地常挨鬥,見人都抬不起頭。一次,鬱悶的老姨又來到我傢,拉著我的手說: 大國清,你要好好學習,長大出息瞭,幫我收拾這幫王八蛋! 但老姨沒有等到那一天。在我剛邁進大學校門時,她就因為高血壓導致腦出血離開瞭我們,走時隻有四十多歲。老姨留下的三個孩子,在親朋好友的幫襯下都很有出息,那個超生的老三如今在北京生活,已是團職軍官。隻是不知他在細雨霏霏的季節會否為老姨點一炷香?在天國裡,有一位為他獻身的媽媽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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